內向的世界

向京×尤永

还是一个男性角度的。这就是我一直批判的“犬儒主义的女性主义”——还是一个“给”的姿态。主体性是这个作品的关键立场,只是这个主体性碰巧是“女性”的。我在台湾和几个女人谈性谈得非常坦白,没有说这个好这个不好,就很自然在谈,但肯定是没有男性在场,而且如果公开出来就会给当事者压力。我不是一个激进的女权主义者,只是想抛开社会批判道德审视去面对人性里的一些东西。
这也是在突破一种局限性。就像翠西·艾敏的那个《床》,现在再有人去做就不会感觉到奇怪或者怎么样。就是你不断的在突破,直到可能真的到了某个边缘,到一个底线,比如说朱昱吃死婴,或像孙原的“骨灰柱”、“倒人油”,这些作品都是挑战了所有宗教,所有道德都无法容忍的底线。我自己不喜欢这样的作品,因为它主要是在艺术系统里寻求有效性,很容易到头。

尤永:它在探索和挑战社会容忍的底线。
向京:我在现场看骨灰柱那件作品时我觉得特别震撼,但是我对于那种为了挑衅而挑衅的作品不感兴趣。社会容忍的底线应该是和艺术的不一样。
对任何一种存在的悲悯

尤永:你跟他们的媒介不一样,你所借助的雕塑语言更加传统,可能带来的冲击力更大。
向京:不是媒介的问题,我觉得还是作者自己态度的问题。我比较欣赏南·戈尔丁(Nan Goldin)的态度,拍照片的,她的东西我其实一直特别喜欢,她就一直在那儿拍、拍、拍。我有一本她的画册,忘记是在哪个国家看到的,我一看到就说要扛回来,一定扛回来。有一种人他天生深刻,就像荒木经惟(Araki Nobuyoshi)——男性艺术家对性的态度里我比较喜欢他的态度——但是也许有我自己的误解,彻底的误解。

尤永:(笑)都有误读,荒木这个老流氓,他对人性的体验是超感官的“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向京:我看过他的一个片子,他不是老流氓。一些艺术家真的天生就非常深刻,没办法,他可能行为荒诞,一方面他有非常不要脸、极其无耻的东西;另一方面又有非常悲伤的东西,他对人世间这种理解如此之悲,这恰恰证明了我所“误解”的这种深刻性。
当然荒木经惟和南·戈尔丁比起来我更喜欢南·戈尔丁的态度,南·戈尔丁她里面有另外一种东西,我形容她的这种态度就是说:这是她的生活,当她存在于她的生活时,她不得不拿起她的相机,不得不去拍,这是我最欣赏的一种态度,就是一种本质的艺术家的态度。她对这种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