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创作
丹尼尔:“中国艺术家”或“女权主义艺术家”这类现成标签似乎特别不适合用来描述向京和她的作品之间的关系,你觉得这类标签对于她的艺术实践有哪些可能出现的危害或价值?
朱朱:这基本上是评论家和策展人希望做出一种简单的归类。当然也有一些艺术家他很愿意被卷标化,是因为卷标化在某种意义上他可能会构成一种现象,或者说形成一个小的集体的力量。所以可能会为他的创作增添一些影响。但是我想真正的艺术家往往是高度个人化,他们就是并不是那么愿意被归类、被作为一种集体的现象来加以界定。现在到了这个阶段,我觉得个人化或者个体的创作,这种状况越来越变成一个比较典型的一个趋势,所以说,在很大程度上以前的这种过于标签化的评论方式和归类方式正在逐渐地被淘汰。不管是从一个艺术家本身来说,还是从批评这样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正在慢慢地摆脱这样的一种简单的归类方式。而且就我的经验来说,越来越认识到每个艺术家都是具体的、不同的,他很难被某种标签完全阐释清楚。
向京:所有给予你的各种定义也好、标签也好,肯定是滞后于你自己的创作的,滞后于作品,首先我根本就不能够阻拦,或者是去控制别人怎么定义我的作品,或者给我贴上这样那样的标签。从我自己的一个创作的线索里面,这些标签可能都真的是没什么太大意义。所有这些东西,不管是历史给予的,还是什么人给予你的这种判断或者这种定义,慢慢一定会在未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会加给你。对每一个创作者来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线索自己的路怎么走,怎么样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走。所有给予我的这些标签或者是定义,应该相对来说,是简单地概括了作品的一个面貌吧,在我的每一个系列的作品里面,其实可能更复杂,我想要做的东西更复杂,结构更复杂,更多样性,哪怕围绕一个主题去做一个展览,其实那个系列里面的作品会包含了很多很多方面,对我来说至少是。不能简单地用一个什么概念去赋予它。所以我经常喜欢用海德格尔那句话,「死亡的一刻,意义才显现。」我觉得我们每个人能做的就是持续不断地做下去。
丹尼尔:我想引用策展人傅德明先生的文章《全裸:向京的不平静的身体》作为切入点来探讨您作品表层显现的所谓“女性主义”的问题:
她(向京)的这些女人体,尽管形貌各异,但它们的神情却好像是凝聚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女人们的面貌—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