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使一顆心免於哀傷,就不虛此生

盾状态中不断持续,许多艺术形式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满足这种深层的倾诉。我们不断地逃离,这是经典的人性主题,而人不可能逃离本性,我们的本性就是需要他人。

每一个被称作大师的人都被寄予太多神话,我充分怀疑艺术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力量和智慧。而不管市场和学术给了Louise Bourgeois以及那些大师多么高尚的地位,他/她还是一个人,一个具有复杂人性的人,任何一个艺术家,如果他只管诉诸自我,是不足以成就伟大的。我最尊敬Bourgeois的地方是,除了她所经历的时代,那些正当时的主义和潮流之外,她只是在讲作为个体的困顿、痛苦、脆弱、不堪,而这,恰是穿透时代的普遍人性。我们今天依然能在Bourgeois作品里感同身受的,正是她的艺术将这样的矛盾挣扎充分呈现出来——处在“孤身”与“共处”之间,接触、沟通、交流其实不能完全实现,但又必须去做。

狭隘的自我,会在人性的孤独中枯萎。忘了在哪儿看到:一个伟大的人只有唯一的欲望,尽可能地理解人性,尽可能有人性,即便有堕入平凡的危险也在所不惜。唯有如此,他才会充分地发展他的个性。这似乎讲述Louise Bourgeois的时候很适用。多数事情随风飘散,那不曾消失的,也许发生在短暂的几秒之内,却能作用于他人,并且延续一生。


                       向 京

                         2018年11月于北京

 

*本文标题源自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丝作于约1864年的诗句。原文如下:

如果我能使一颗心免于哀伤 
我就不虚此生 
如果我能解除一个生命的痛苦 
平息一种酸辛 

帮助一只昏厥的知更鸟 
重新回到巢中 
我就不虚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