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黑的那種黑

隔壁房间的4床又在嗷嗷大叫了,他是癌症,孩子居然把他放在养老院而不是医院里,估计也呆不长的。这四个玻璃房像传染一样窸窸娑娑动起来,有几句咒骂的声音,“逼了个老屌,还他妈的老不死!”4号床嗷嗷叫得更欢,有时无贼觉得这里的生活太无聊了,很多人都喜欢夸大细节,制造情趣,比如4床吧,他太爱叫了,无贼觉得叫是他现在唯一有可能性的乐趣点,他喜欢叫过之后空气的凝固感被一片骚乱划破。而6床也是同样,无贼觉得他从没睡着过,因为屋里只要有一丝的动静,他马上会发出奇怪的呻吟声。其实无贼甚至不知道6床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全身都被各种颜色的布包起来,因为据说他的骨头很酥,只要一碰,就会骨折,而且其实在这个养老院里,就是你知道一个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你要知道一根树枝是雄是雌一样。每次经过6床看到那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布包裹的形体,凭着对人类的经验,能很容易辨认出他目前的姿势,侧躺或是高高地抬着自己缠着碎布的露出的一点点指头尖的手,想要和久违的空气发生点什么关系。这个五颜六色的能动的形体以他的特征性强烈地吸引了每一个初来这个房间的人,但仅此而已,没有生命会和一堆布发生太牢固的关系,除了被迫缠在里面的那一个之外。因为空间狭小,在这个味道古怪难闻的房间里时间的每一个瞬间都被拉得无限长,里面颗粒清晰可见。

锄禾在网上告诉她埋伏说:桢桢已经玩过神力里的第七关了。

她冷笑着说,日他!轮日!!说好晚上一起上网哥儿几个大战一番的。
锄禾呵呵笑着,问埋伏,昨儿的超女你看了吗?真傻逼!新来那评委。
埋伏,本来就觉得丫假!你丫还挺无聊,没事看那玩意。
锄禾,没事干,我爸妈都那儿看。。。
埋伏,人家都看你就看?你猪啊!一会儿我得去交网费去了,真他妈的不想见太阳。
锄禾想起一件事,哎,我一哥们有一朋友现在正给一日本艺术团体帮忙,好像还挺好玩的,要不去看看。
埋伏对屏幕吹了一口烟,什么艺术,你不汉奸嘛,闲的!给日本鬼子帮什么忙啊!
锄禾,我哥们说是表演,但好像其实是那种什么行为艺术,甭管男女很多人一丝儿不挂,那天我看报纸,还有往猪肚子里钻的,真他妈的酷!
埋伏,那是傻逼!还不如变成猪呢!
埋伏对锄禾嘟囔,妈的,烟要没了。。。
锄禾说,俺这有,老佛爷。
一会儿就出现一根点着的烟,埋伏不高兴地,不知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