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ise Bourgeois的作品——尤其是蜘蛛——遍布世界各大美术馆,传播是个吓人的东西,常常会把艺术家扁平化,盛名和膜拜之下,艺术家的工作其实是被庸俗化而被贬低的。想到Louise Bourgeois,我脑子里就是户外那只硕大的蜘蛛,它已经成了旅游景点般的存在,制造了太多的留影胜地。也是因为对景观和知识的排斥,或者自以为是的“知道”,让我长期忽视这个传奇的老太太。
被忽视似乎是女性艺术家的宿命,而这也制造了成长的空间,只要她注定保持秘密的内心和旺盛的表达欲。
第一次真正闯入Bourgeois的世界,是在Hauser & Wirth画廊伦敦的空间,一栋老房子里,昏暗的室内,有几件沉默的作品和一段影像,大概是空间和作品的关系,我被那种私密的窒息气质打动,也看到了Louise Bourgeois几件小却非常精彩的作品(后来才知道她大部分的作品都是小的尺寸),时间有限,当时的影像没看完,只意识到她的作品与我相通的部分,而对这个“著名的”女艺术家的艺术恢复了感性的知觉,产生好奇。
另外一次是在Tate Modern巨大的涡旋厅(Turbine Hall)里,见到著名的已经看到无数次的蜘蛛,那大概是我见到的Louise最大的一只蜘蛛。那个展览的布展也非常有意思,它把几件尺寸巨大的作品叠放,而大蜘蛛凌空在所有作品之上,几乎替代了房屋的空间,如同穹顶般泰然笼罩着,我在那作品下基本被镇住了,虽然我从来觉得尺寸是语言的一部分,只需要适度,“大”并不需要追求,但依然被那个“大”的容器打动,并且感受到了那容器里所装载的不知所以的绵延却内敛的痛苦。
巨型的展厅是当代艺术以来给予的尺度,过去的艺术家多半是面对工作室的尺度工作的,Louise的巨型作品显然是被后来的公共展示和商业的需求催生的。可以想象,这样一个有点社交障碍、常常难以把持情绪的人,如何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工作室里,和少量的人、大量的作品及草稿相处,释放她所有被寄居的各种情感。较之舞台般的展厅,工作室对于创作者而言,既是“一个人的战争”的硝烟战场,也是隔绝尘世的坚固堡垒。在龙美术馆的一个楼梯转角的空间,悬浮着一个无头的金色躯干,反向折叠着身体,名为《歇斯底里之弧》,后来见到温柔的Jerry——为她工作近30年的助手,他说那是他。和一些藏满作者纠结情感的作品一样,你总会不期和其中某个你也曾经历的情感相遇,无论那附体在一只陈旧的笼子、一段文字、碎裂的织物,还是一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