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是個女的?

跟很多身边的朋友相比,我跟广慈的人生特别平淡,没有跌宕起伏,对生活的体验少,基本上都在艺术这一块,通过观察别人获得一些体验和感受。《三联生活周刊》做情人节专题,采访我和广慈,我后来看了那期报道,第一个故事让我挺感动的,它讲的真的是一个爱情。我们讲的不是爱情,我们讲的是一种关系。爱情其实很难描述,但是它讲的特别到位,很像我写的“100分的夜晚”,爱情是一个刹那间的感受。

但是生活很现实,而现实是很消磨的。精神世界如果是很完整的话,现实世界无非是不断地将她消磨再消磨,完整慢慢地也就不剩多少了。不剩多少的原因主要还是自己的历练不够深,站得也不够高。

我跟这些朋友平时也聊,但是都没有像那天聊得那么透。生活,孩子,家庭。她们承受的压力特别大,需要面对的现实中懊糟的、着急的事情特别多,但是她们都没有因为生活的这些消磨变得很糟糕,相反都把自己捯饬的特漂亮。通过现实的磨砺里,她们慢慢地,不断地面对的时候,找着了尊严,还多了生活的历练。又因为这些历练,她们对事物的认识,思维,也获得了质变。从她们个人来说,变得更加有魅力。她们之所以能够这样也是她们更优秀更聪明的地方,使得她们能够获得这种转化的力量。那天晚上我坐在旁边看这些女朋友,觉得她们特别强大,又特别美。这种强大和美不是天生的,全是成长出来的。我就想,她们遭遇的那些事情要是轮到我头上,我肯定残破了。

我确实属于人生比较顺利的,特别是我没有孩子,让我的生活相对简单很多,我特别相信这一点。有孩子的,哪怕像申玲这种很顺利的,她的体认也很不一样。这东西像一个轮回一样。比如喻红谈恋爱的时候,她遭到了她的长辈的强烈反对,现在她女儿十七八岁,差不多到了跟她谈恋爱差不多的年纪,她肯定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在这个轮回中,喻红明显就是一个超越,对她的女儿,她就非常自然。

年轻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在想,我为什么活着?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为什么是个女的?这两个事纠缠我很长时间。我觉得这个事实没有任何道理,而且逐渐长大过程中还发现女人实际上是一个次性别的存在,在和这个问题的对抗中挣扎了很长时间。女的有太多太多问题和麻烦,所以我老是觉得,我要是生一个女儿,又是一个翻版,她要重复我所有一切,难受啊、痛苦啊,各种各样的感受,对我来讲是特别悲剧的一种人生。我曾经很想要小孩。有一段时间非常害怕,到现在我变得拒